【案件类型】民事

【指派单位】福州市法律援助中心

【承 办 人】福建瀛榕律师事务所 龚建华律师

【编 写 人】福州市法律援助中心 林婷

【检索主题词】民事、妇女、婚姻家庭、家庭暴力、抚养费、人身保护令、人身损害赔偿

【案情简介】

受援人刘某是一名饱受家暴之苦的中年女性。她与王某于2008年登记结婚，2011年生育一子。婚后王某经常因琐事殴打刘某。刘某曾多次报警求助及向妇联寻求保护，但王某总是敷衍了事，虽然写下保证书，但仍继续殴打刘某。刘某求助无门于2016年11月来到福州市法律援助中心申请法律援助。刘某告诉工作人员，考虑到孩子年幼，自己又没有工作，不想离婚，只希望丈夫能改掉打人的毛病。

【办理过程】

第一次援助 6天办结人身安全保护令的申请和送达

援助中心发现本案情况特殊，当务之急需要保障刘某人身安全，2016年3月1日实施的《反家庭暴力法》出台了人身安全保护令制度，保护令可以单独申请，而不必以离婚诉讼或者其他诉讼为前提条件。于是，援助中心当天即指派福建瀛榕律师事务所张伟阳、龚建华两位律师承办该案，通过向法院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保障刘某安全，并嘱咐两位律师注意运用心理疏导，尽快办结此案。

两位援助律师接受指派后，加班加点通过走访了解到了案件的确切情况，并积极与法院协调。而后援助律师于2016年11月5日调取相关证据材料，8日以王某为被申请人起草并签署申请材料，11月9日在福州市晋安区人民法院立案，11月10日上午法官通知申请人做调查笔录，下午法院即作出《民事裁定书》，裁定禁止被申请人向申请人实施家庭暴力，有效期6个月。

11月11日，自刘某申请法律援助后的第6天，法院向王某送达了《人身保护令裁定书》。

然而令人惊讶愤慨的是，《人身保护令》依然未能阻止王某的家暴行为。2016年12月7日，酒醉后的王某再次殴打刘某致其身上多处受伤。刘某彻底失去和王某共同生活的信心，夫妻感情彻底破裂。满身伤痕的刘某再次来到福州市法律援助中心求助，这次她毅然决然地提出了离婚的援助申请。

第二次援助 一审离婚诉讼 争取到抚养权和车辆财产分割

援助律师马上代为向法院起诉，并联系法院阐明情况，请求法院尽快安排开庭。援助律师及时收集证据，提交了刘某被王某殴打的《接处警情况登记表》、门诊病历、结婚证、《民事裁定书》、《人民调解协议书》等证据材料。庭审中，援助律师结合充足的证据并条分缕析，提出4点主张：第一，长期的施暴已经造成双方感情破裂，经过人民调解及申请《人身保护令》后王某仍无悔改之意，导致刘某已无法与其共同生活。王某的家暴行为，符合《婚姻法》关于夫妻感情破裂准予判离的条件。第二，王某有肝硬化疾病，且有家暴行为，婚生子不宜与其生活，应由刘某抚养，王某支付每月抚养费1500元。第三，婚后购买的房产及轿车属于夫妻共同财产，由于王某对刘某长期家暴，刘某作为无过错方，根据《婚姻法》相关规定，应分得不低于60%的份额。第四，长期家暴造成刘某身体和精神伤害，根据《婚姻法》相关规定，向王某主张精神损害赔偿5万元。

一审法院采纳了援助律师的大部分代理意见。2017年7月24日，作出判决：刘某和王某离婚，婚生子由刘某抚养，王某每月支付1500元生活费直至幼儿18周岁止，由于双方婚后购买的房产未办理房产所有权证，待确认房屋所有权后再予处理，王某支付婚后所购车辆折价款2万元于刘某，驳回刘某的精神损害赔偿请求。

第三次援助 二审上诉 精神损害赔偿请求终获支持

对精神损害赔偿的判决，刘某不服提出上诉。福州市法律援助中心第3次提供法律援助，继续指派龚建华律师承办该案。二审中，援助律师据理力争指出，根据我方提供的报警次数及一审法院曾作出的《人身保护令》，王某对刘某的家庭暴力并非一审法院认定的“偶有家暴行为”，精神损害赔偿的确定因素应该考虑到：（一）加害人的过错程度，即根据过错方侵权的手段、场合、次数和持续时间等；（二）加害者的事后态度。如果过错方于事后积极承认错误并积极抚慰受害人，受害人的精神痛苦势必将减少，反之，则加重受害人的精神痛苦。（三）考虑过错方的经济能力。判决与过错方的经济能力相符合的精神损害赔偿金额，不仅有利于判决的执行，还维护了法律的权威性。而王某多年来对刘某进行持续的家庭暴力行为，甚至在法院送达《人身保护令》之后仍对刘某大打出手，属于情节恶劣。以上种种，对刘某的精神和身体造成严重伤害，应予以精神损害赔偿。

在援助律师的据理力争下，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最终采纳了援助律师的意见。2017年12月27日，法院作出二审判决，维持一审判决之外，另外判决王某给予刘某1万元的精神损害赔偿。

第四次援助 强制执行终获偿

然而令人愤慨的是，王某拒绝履行判决书，并转移了账户上的所有资金。2018年2月3日，福州市法律援助中心第4次伸出援手，继续指派龚建华律师作为该案执行阶段的法援律师，龚律师马上起草《执行申请书》，并收集证据材料向法院提供执行线索。

【办理结果】

2018年8月，法院为刘某强制执行到拖欠了半年之久的抚养费、精神损害赔偿费及婚后共同财产中的车辆折价款共计4万余元。此外，2018年7月，婚后共同购买的房产产权证终于得以办理，龚律师趁热打铁，与法院多番沟通后，组织多次调解，终于促成双方达成调解协议，扣除因购房产生的共同债务后，刘某作为无过错方分得近80万元的房屋折价款。

收到执行款的刘某，欣喜之余又生忧虑。“如果王某以后不给每个月的抚养费，那我该怎么办？”法援中心的工作人员告诉刘某，“我们一定会一如既往伸出援手，无偿帮助你和孩子拿到应得的抚养费。” 这句坚定的承诺给了刘某定心丸，也给了她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勇气。

本案在喧嚣了近三年后，终于在福州市法律援助中心与援助律师的共同努力下圆满结案。“这三年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，还好有法律援助给自己做后盾，谢谢你们！”刘某激动地热泪盈眶。

【案件点评】

本案是因家庭暴力而导致离婚的典型案件，也是《反家庭暴力法》颁布以来福州市办理的首例申请《人身保护令》法律援助案件。援助中心高度关注，指派经验丰富、熟悉流程的律师承办该案，并全程跟踪督促援助律师办理此案，以最快的速度为申请人拿到《人身保护令》，为日后离婚诉讼及精神损害赔偿诉求提供了重要的依据。

本案还是一起家暴离婚精神损害赔偿成功案例。由于家暴案件往往证据不足且精神损害难于测算，在司法实践中较少得到支持，本案的成功得益于当事人能够积极地拿起法律武器依法维权，配合援助律师充分收集家暴证据，也有赖于法律援助以专业和锲而不舍的精神承办该案，有力地打击了家暴行为，捍卫了女性的合法权益。